文/卡西

◎◎◎庚子年十二月岁末

零度。毛毛雨。夜八点一刻

鹿冲关山脉寂静如爱

穿过迷雾，流进二十八层四两斋

很多年。腾空心房。新生活

岁岁雪里，天鹅湖畔醉卧

古驿道，暖窝窝。捞出一天快乐

爱憎。宽容。尘世之道可言说

不过是自圆其说。而天命不可纠结

开宗明义一件事

身边有人离去，也会让我死一次

（2020.12.16）

◎◎◎裂变

你的眼宛如湖泊。在回眸中

起伏的潮涌，闪电般穿过黑夜的都市

感到最初时刻带来的颤栗

意识难以言喻，足够制造一场海啸

天使何尝不在祥云之上起舞

爱是一种核素，易于发生指数级裂变

温润的呼唤，来自血液的觉醒

记忆之喙能感知一切

让我们在一起的

是被烧疼的夜，远胜于寒战的隐喻

（2020.12.8）

◎◎◎凌晨四点醒来

十一月末。寒风仍在低吼

好像我们的心情

谁看见雪花了？带着洁白的翅膀

光阴碾磨一样旋转

溢出夜的分泌物。无声的流淌

一面是地狱，一面是天堂

白昼与黑夜在哪里交融

又在哪里撕开？我记下一个梦

不能在醒后忘记自己

其实某些东西，只要想象就在身旁

（2020.11.29）

◎◎◎冬至随感

很多身不由己冲淡了生活滋味

形式主义粉饰着病态日子

有因必有果，阳光下被践踏的宿命

只能用虚伪之唾液

淹没无数受伤的灵魂

冬至如此，又何止冬至不是如此

多年来除了习惯别无选择

好在还有文字可寄托

想想心爱的人，这剂止痛药引

一下把悲剧变成了喜剧

（2020.12.21）

◎◎◎庚子年冬至

冬至降临。在南方，在云贵高原

没有白雪皑皑，没有群山凋蔽

诺大天空，惟有阳光倾泻而下，普惠大地

万物身披黄金甲，穿过错综复杂

穿过躺枪的庚子风云和

时间之声。尘世不可捉摸，又心知肚明

一条河流消失了，它在寻求隐居生活

爱栖息心尖上，等待旋风的轨迹

由南向北的流动声辨别出炽热词语

温暖中找到消解生活的压力

（2020.12.21）

◎◎◎十二月

亲爱的，十二月如此狼狈，日复一日

任由莫名之痛摆布。阳光在冬至后隐退

庚子最后几页，形如孤影摇晃

有些事不可耿耿于怀。彼岸还遥远

每天清晨，一杯白开水打开光阴

原谅昨日一切，期待一场精彩

寒冷潮湿的空气中，肉体碎片徐徐降落

这是难以挽回的时辰

残留的生命之光，沿血脉延绵不绝开花结果

亲爱的，今生今世，相拥已够奢侈

（2020.12.25）

◎◎◎太阳出来了

太阳从心里冒出头

像草叶尖上托举的一滴露珠

悬挂的冰凌，倒映敞亮天空

气温停留在3度。森林没有鸟声

残留的火焰成为奢望

时间已爬上十二月屋顶

风吹到鹿冲关隘口收起翅膀

它们也有慈悲之心

沐浴金光里，头发一边白一边黑

黑的是愁怅，白的是希望

（2020.12.19）

◎◎◎神圣之夜

远离白昼大片无声的喧嚣

神圣之夜。没有雪崩，没有海啸

没有糟糕的事情

习惯黑夜深处的回声涌来

思念成疾

最小化失去生活夹带的抑郁

一只鸟栖息于温润巢穴

可以听见看见，最终卸下伪装

黑暗如柴火点燃夜空

笼罩的节奏，鸣响着复活的密语

（2021.1.4）

◎◎◎大寒

一个人的夜。眼睛投放到

肉体无法抵达的边界

带着现实的妥协，和不甘寂寞的能量

如果触摸到梦中目光

时光逆时针旋转，峡谷吐纳生香

火焰呼之欲出，奔腾烈马青葱

暮冬的旋律，仿佛火星的爱

胰腺突破缺陷成为营养

滋润空旷部分

看不见的缝隙重新发芽，四面八方

（2021.1.20）

◎◎◎惊蛰

亲爱的，我们心知肚明

阴郁天空还未敞亮

借词语取暖吧，隔着雨水纷飞

东林寺没有春雷敲门

寂静却可穿石

这是沉默的一天，也是喧嚣的一天

被光阴淬炼的肉体在尘埃中

弯曲成一声叹息

溅起的涟漪留给木鱼声声

亲爱的，难道要等彼岸花开才相逢？

（2021.3.5）

卡西，上世纪八十年代主编过《无名指》诗刊，获过全国爱情诗赛一等奖。目前已出版诗集、报告文学等多部。居贵阳。